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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,喃喃自语:“搞什么飞机” 随着正午的到来,头顶的太阳喷吐着热辣辣的火舌。 这次的NGC举办的实在令人蛋疼,一连串的负面消息,让主办方焦头烂额,所幸好歹结束了,冠军再次让容涧夺走,也算众望所归。 几个月前,OP在新闻发布会上的信誓旦旦,如今也实现了一半,容涧被推荐到WGC亚洲预选赛,也属顺理成章。 只不过,国内游戏界从此少了一个WT,多了一个维塔,将来与OP的博弈,前者是强龙过江,后者是坐拥地利人和的地头蛇,鹿死谁手,尚未可知啊。 “把广播关了吧。” 纯黑色的劳斯莱斯,将里面外面分隔成两个世界,喧闹和灼热都被一股脑挡在车窗之外。 管家老徐依言按下广播开关,本就安静的车内,顿时死寂一片。 ——一如后座上沈洛天深黑的双眸。 “董事长,少爷请您务必参加待会儿的颁奖仪式。”老徐恭敬地道。 沈洛天缓缓睁开眼,不置可否:“这种小场合,未免有失身份。” 老徐笑道:“少爷说,董事长不必正式出席,只需要去看一看便可,他说是要介绍一位朋友给您认识。” “哦?他的朋友?”沈洛天目光转过去,“倒是少见。” “是啊,少爷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。” 沈洛天淡淡闭了眼:“你多看着他,别让他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。” “这是当然。” 会展中心,工作人员正热火朝天地布置颁奖场地,观众们用完午饭,怀揣着期待的心情三三两两走进来,叽叽喳喳高谈阔论。 OP的VIP室内,容涧睡得很沉。 然而并不安稳。 他睡觉的时候习惯侧卧,觉得冷的话,会把双腿都蜷缩起来,团成一团。 休息室明明不冷,他依旧蜷成一团窝在沙发里,眉头皱巴巴。 梦境里,他再次蹲在那片白茫茫的雪地中,冻得瑟瑟发抖。 有两个男人从他面前走过,其中一人拖着行李,想要摸摸他的头顶,幼小的容涧愤怒地躲开,冲那人大叫着什么。 长发女子站另一边,拳头攥得死紧,似是竭力抑制落下的眼泪。 “我舍不得小涧”提着行李的男人声音沙哑而哽咽。 “既然如此,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?!”女人尖利的声音,带了浓重的哭腔,脆弱又易碎。 “对不起,若音,你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你。” “容辰!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?以爱情的名义就可以不负责任吗?!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,那小涧呢?他是你儿子啊!” “我我当然爱着小涧,可是,他不愿意跟我走” “好了阿辰,时间到了,我们走吧?”另一个沉默的男人,径自拉起了他的手。 这两个男人背光而立,看不清楚面容,却看得见周围充斥的nongnong悲伤和绝决,像寒风一样狂刮,像海浪一样怒吼。 三个大人的世界,如此的复杂,如此的尖锐,容涧一点都不明白,也根本不想明白。 他只知道,他打小就崇拜的父亲,不要他了。 为什么人们可以这么善变? 前一秒还在说“爱你”,后一秒就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去。 人的一生可以空口许下多少诺言?又有多少可以实现? 还是在平淡虚伪的世界里,被刻意遗忘,转瞬不见。 爱情都是自私的,当它和道德责任背道而驰的时候,有多少人拿理直气壮地拿“爱情”当了“自私”的替罪羊。 恶果,却让亲人来承担。 那两道决然离去的背影和女子的哭泣声,不停地在容涧脑海里闪现。 他恍惚又觉得,白色的雪地变成惨白的瓷砖,鼻子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,让人作呕。 当初只留给他一道背影的男人,如今虚弱地躺在病床上,苟延残喘。 容涧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,男人也看着容涧。 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,有着悔恨,有着心酸,有痛苦还有歉疚。 他的生命在无数病痛的折磨中已经走到尽头,床边站着自己的儿子,只剩下儿子。 这一辈子,可曾后悔? 他想大笑,可笑不出。 “小涧,爸爸要走了” 不到七岁的容涧,那微弱的恨意很快转化成害怕,仍天真地问他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 男人虚弱地笑了笑,想要摸摸儿子的头发,却无法抬起手。 “你不是说,你要当全世界的游戏冠军吗?那个时候,爸爸就会回来接你” “那mama呢?她不会再哭了吗?” “不会的。” “那好,小涧一定会拿到冠军的!” 可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,永远的闭上。 那一天也下着大雪,他被长发女子带到附近的孤儿院,他乖乖地蹲在墙角,看着mama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,依旧傻傻地等待她来接自己。 小小的容涧在孤儿院的窗户下,一等就是七年,却谁也没来接他,他几乎已经淡忘了父母的面容。 陪伴他的,只有一台破旧的游戏机。 “你的父母是骗子!”有小伙伴嘲笑他。 “不是的!”容涧红着眼睛,他已经长高了,又会打架,他把那些人狠狠地揍了一顿。 即使浑身是伤,他仍然固执地蹲在门口,对自己说:“等我成为世界冠军,他们就会回来接我的” “他们不是不要我” 直到十四岁的一天,有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出现在他面前,领养了他。 容涧沉默地看着对方,手臂却死死抱住门口的柱子,他不要被人领养,他要留在这里,等爸爸mama来接他。 生怕走了以后,他们回来就找不到自己了。 长发女人笑得清浅,她有两枚酒窝,总是温柔地注视容涧,即使他冷眼相对。 女子一连来了三次,终于说服容涧暂时寄居在她家里——虽然她一个单身女子,也并不富裕。 但是至少,容涧终于又有个“家”了。